每年三四月間,未家坪的后山就開滿了映山紅。一團團、一簇簇的映山紅將那片山坡渲染得光彩奪目,燦如云霞。
那時,還在念中學(xué)的青木最喜歡的花就是映山紅?;ㄩ_之后,幾乎每個周末他都會從學(xué)校趕回家,跑到后山去賞花。望著滿山滿嶺的映山紅,青木常常情不自禁地默念起宋代楊萬里的一首詩:何須名苑看春風(fēng),一路山花不負儂。日日錦江呈錦樣,清溪倒照映山紅。
高中畢業(yè)后,青木沒能考上理想的大學(xué),于是通過考核,成了一名消防員。
青木所在的消防中隊在南方的一座城市里。城里人多車多,店鋪也多,而且有很多的花店。在進行重點單位熟悉訓(xùn)練時,青木也懷著好奇去過幾家花店。花店里的花真多啊,紅的、黃的、紫的、白的,五彩繽紛,應(yīng)有盡有,幾乎都是青木叫不上名字的花,看得他眼花繚亂,瞠目結(jié)舌。但是,花店里卻沒有映山紅。這讓青木感到一種淡淡的失望和失落。青木覺得,花店的花再好看,也沒有映山紅好看。
在中隊,青木訓(xùn)練刻苦,要求進步,多次受到領(lǐng)導(dǎo)表揚。當他有年休假時,總是選擇在每年的三四月間,因為這個時候,是家鄉(xiāng)映山紅開的正艷的時候。
后來,青木喜歡上了地方上的一個女孩。女孩相貌一般,穿著也樸素,但笑容如花。
女孩在消防中隊附近的街邊開了家雜貨店,青木經(jīng)常光臨女孩的小店。時間長了,青木了解到女孩來自農(nóng)村,中學(xué)畢業(yè)后進城打了幾年工,然后拿出積蓄開了這家小店。其實看到女孩的第一眼,就讓青木聯(lián)想到了象征質(zhì)樸、具有頑強生命力的映山紅。
不久,班里的兄弟們都知道青木喜歡上了那個開店的女孩,大家都鼓勵他向她表白,還紛紛給他出主意怎樣表白。有的說請女孩吃飯,有的說請女孩K歌,還有的說直接送她99朵玫瑰花。兄弟們的建議青木都沒采納,青木有自己的想法。
一個周末,青木向指導(dǎo)員請了半天假,一個人跑到郊區(qū)的山坡上,爬山攀巖采了一大束映山紅。那天,青木鼓起勇氣將映山紅送給了那個女孩。那天,女孩接過映山紅,滿臉通紅,比手里的映山紅還紅。
沉浸在愛情中的青木臉上寫滿了幸福。青木臉上的幸福像花兒一樣,燦爛、甜蜜。
只是,這樣的日子沒能長久。在一次搶險救援中,為了營救一名被洪水圍困的群眾,青木獻出了年輕而寶貴的生命。青木犧牲后,葬在當?shù)亓沂苛陥@里。
每年清明,消防中隊的同志們都會前往烈士陵園掃墓,去看望曾經(jīng)朝夕相處的青木。每一次,同志們發(fā)現(xiàn),在青木的墓前,都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束花。那是一束火紅火紅的映山紅。(慈利縣消防大隊 魏詠柏)